黎一眼，陈黎也看了他一眼，目光中蕴含着一点不自然，以及一点责怪与无奈。
正沉默着的时候，还是段宇航先发声，小家伙叫道：“老爹。”
段康脸瞬间红了，下意识地摆出父亲的姿态，拧着眉：“小孩子胡说什么！”
段宇航吐了吐舌头，从口袋里拿出自己的小手机，推到段康面前。
段康险些一口水喷出去，震惊地看着自家儿子：“你说什么？”
“我说，你和黎黎叔叔亲了那么久，你应该乐开花了吧！”崽子嘿嘿一笑。
等陈黎走后，段康把段宇航抓到身边，眼神凝重：“我说你来捣什么乱，啊？”
段宇航把自己的小手机放回口袋，嘿嘿笑道：“我没捣乱。”
“本来想出来拿块点心吃的，”小家伙眼里亮着通透的笑意，“可是你们亲得好大声哦，我忍不住就拍了。”
陈黎耳朵红得滴血，默默站起身：“我去洗碗。”
段康-生怕陈黎听见又要不悦，连忙把段宇航像个塑料袋似的拎了起来，快步走进一间客房，把门悄悄关上。
父子俩沉默了很久，段康才叹了口气，摸摸段宇航的脑袋，哑声说：“你真这么喜欢他？”
段康啧了一声，抿紧了双唇。
“爹地，”段宇航凑了过来，扑到段康耳边，“你……你和黎黎叔叔都亲了，你就，就把他娶回家吧，求你了，爹地，求你了！”
段宇航抱住了段康的脖子，用软乎乎的童音哼道：“老爹，其实，你也喜欢黎黎叔叔吧？”
“为什么这么说？”段康斜睨着他。
“嗯，”段宇航重重点头，不带一丝犹豫，“很喜欢，非常非常喜欢！是想让他下一秒就变成你老婆，我新爸爸的那种喜欢！”
段康坐在床边，撑着脑袋陷入沉思。
“可是黎黎叔叔不一样，”段宇航眼睛亮了，“你跟那些姐姐阿姨在一起，跟你在公司的样子一模一样。可是你一跟黎黎叔叔在一起，你会露出很多很有意思的表情，真的。”
段康低下头，想了想，这么多年，自己的原则就是情绪不外露于人，喜怒不与人知，要时时刻刻保持理智，保持成熟冷静的心态，他也一直有做到这一点。可自从碰见陈黎，慢慢地，他所有用来对付和窥测别人的手段失去了效果，他开始把自己藏得最深的那面，一点点展现出来。
“以前，你和那些漂亮的姐姐阿姨们交往，我看你请她们吃饭，对她们笑，跟她们约会最后送她们回家，但是我就是能感觉到，你一点都不开心，”段宇航小声说，“就像……嗯……就像老师布置了作业，我必须要完成一样。你好像就是在完成任务。”
段康微微一惊，想不到自己的儿子能观察入微到这个份儿上。
“我们把他带回家好不好，”段宇航说，“或者让他把我们带回家也可以。”
段康深吸一口气：“可是他是你毅叔叔的前夫。”
“老爹，”段宇航的手掌摩着段康下巴一点青色的胡茬，“黎黎叔叔对你来说，也是很特别的人吧。”
段康没说话。
“男的最好，”段宇航嘿嘿一笑，“我就没有小弟弟小妹妹了，以后老爹你只有我一个儿子，我很开心。”
段康沉默好久，终于释然一笑，用力地搓了一把段宇航的嫩脸：“你小子，原来早就开始打主意了，小混蛋。”
“嗯，前夫。”
“可是他是男的。”
段宇航痒得满床打滚，哈哈大笑：“老骗子，明明喜欢还不承认的老骗子……”
段康心里一轻松，忍不住童心大发，伸手挠着段宇航的痒穴：“我是你爹，说谁老骗子呢，嗯？”
“你还说自己不喜欢黎黎叔叔呢，老骗子。”
客房门口，陈黎靠在墙上，很尴尬地想进去告诉里面的父子俩，客房门的隔音效果，是整间屋子最差的。
但他想了想，还是没进去。
他听着里面开心的笑声，抬头看了一眼沙发旁温暖的立式台灯，随后，拍了拍自己发热发烫的脸颊，悄无声息地回了厨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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